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朱萍 实习生 皮光宇 北京报道“国家卫生服务的方针都是关口前移，预防为主，做体检和健康管理非常重要，其中健康管理包括做好重大慢病的管理和注重基层疾病管理的能力；而体检工作中的两大重心：一是肿瘤早筛，另一个则是心脑血管疾病的早期预警。” 近日，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健康管理中心主任欧阳平教授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等媒体指出。
《中国心血管健康与疾病报告2021》显示，中国心血管病的发病率与致死率仍高居榜首，当前患者人数约3.3亿，防控形势仍然严峻；而中国也是癌症高发国家，2020年中国癌症新发457万例，死亡超过300万例，随着恶性肿瘤发病数持续上升，我国每年所需的相关医疗花费超过2200亿元。
为此，重视疾病信号，早筛查及时诊断等显得尤为重要。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急诊科主任毛恩强教授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即使是肿瘤患者到急诊之后出现大出血、穿孔、PE肺栓塞等情况，急诊常规的动作也是先对患者进行肿瘤标志物的筛查，排除可能发生的肿瘤。
(资料图)
欧阳平指出，做早期体检的筛查、针对性的筛查，能够及早的筛查出来高危因素，进行预防和干预。并且他还强调做定期做体检的持续性及连贯性。毛恩强则认为，病在于防，而不在于治，中医讲治未病就是讲这个。如果一个疾病从量的变化到质的变化，早期健康的体检以及发生急性疾病以后，及早的到医疗机构来就诊是提升改善预后很重要的一点。
重视心血管疾病信号，及时就诊
心血管病给居民和社会带来的经济负担日渐加重，已成为重大的公共卫生问题，加强政府主导的心血管病防治工作刻不容缓。据此，欧阳平指出，目前在体检工作中的重心之一便是心脑血管疾病的早期预警。“现在猝死的人有很多，对于心脑血管，做早期体检和针对性筛查就可以及早筛查出心血管疾病的高危因素，进行预防和干预。”
血脂异常或其他原因导致血管变异，致使心脏功能产生问题，堵塞主要血管，患者就会突发急病，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检验科主任王学锋教授认为患者平时要积极预防抽烟、高血脂等因素，使心血管疾病风险可控或者延缓它的发生。“实验诊断可以给医生提供很多帮助，通过看指标的高低，针对血栓发生的因素去相应服药，分析效果的好坏。在没有发生严重病变时，临床医生仅凭个人经验或做影像学、拍CT得到的信息可能并不全面，而实验诊断可以给出细微改变的信息，把疾病的风险降到最低。”
毛恩强也强调，定期健康体检作为早期监控管理十分重要，另外还需感知身体释放出的信号。“尤其在身体不舒服时，应第一时间到医院就诊。如到二级医院做检查，必要时到三级医院进行综合判断，做化验。”
从临床角度而言，不去化验，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指标提醒患者“该去医院了”。比如牙痛、中上腹部疼痛、胸痛等。毛恩强以相关患者举例称：“曾经有个患者，早餐吃了油条、大饼，吃得较为油腻，到急诊就诊后就说肚子痛，医生立即诊断为急性胰腺炎；还有一位大面积心肌梗死的患者，来医院就诊后，医生第一时间检测了患者的肌钙蛋白、高敏肌钙蛋白，确定问题后，可以放好支架，患者也很快就出院了。”
毛恩强指出，最常见的心痛原因有四大类：第一是心肌梗死，第二是气胸，第三是主动脉夹层，第四是血栓。在这样的状况下，医生鉴别诊断往往是通过血指标来查高敏肌钙蛋白的变化和心电图动态的波动。当然，也离不开影像学，最终还要询问病史并进行肌钙检查。通过多方面的综合考虑，可以有效提升心痛的处理效率，降低风险。
高敏肌钙蛋白等筛查的确帮助到医生对患者的诊断，“过往工作中，我和团队一直在进行多学科探讨，寻找还可以引入哪些新的生物标志物，进一步强化心血管疾病风险评估目前的工具和方法。当老百姓感觉到有胸闷、心悸、乏力等症状时，除常规的心电图、血压、超声心动图等体检项目外，通过进行高敏肌钙蛋白等心肌标志物的检测，有助于心血管疾病的早期筛查，再结合医生的临床评估，能够更准确地预测疾病风险类别并进行精准的预防和治疗。”欧阳平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据介绍，高敏肌钙蛋白等心肌标志物的组织特异性非常好，当心肌损伤时，高敏肌钙蛋白会释放到血液里，通过检验科检测显示，高敏肌钙蛋白增高多半表明心肌损伤，所以这一指标诊断的特异性非常好。
即使是高敏肌钙蛋白比较低的情况下也可用于心血管疾病高危人群的危险分层，2022年中华医学会健康管理学分会联合中华医学会检验医学分会和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内科医师分会共同颁布了《生物标志物用于体检人群心血管病风险评估的专家共识》，把高敏肌钙蛋白纳入作为心血管疾病高危人群的风险分层指标，根据指标可以分成低危、中危和高危。中高危的人群除了生活方式干预以外，还需药物干预。高敏肌钙蛋白可以采取他汀的治疗，通过他汀干预后，高敏肌钙蛋白下降，患者心血管病发病的风险也会下降。
另外，欧阳平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称，南方医院目前在实施5G+“三早”全周期健康管理，即利用物联网、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手段，创新早筛查、早评估、早干预的“三早”全周期健康管理系统。欧阳平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称，患者利用5G技术连接可穿戴设备，如手环、血压计、监测睡眠设备等第一时间报告问题，预警患者及时就诊。
多维度评估，引入AI手段
除了心血管病外，欧阳平提到目前在体检工作中另一大重心便是肿瘤早筛。很多肿瘤也与病毒感染有关，如广东鼻咽癌的爆发与EB病毒感染相关，所以在广东的体检套餐里，EB病毒的检测是必做项。如果EB病毒量很高，就要特别小心，及早发现，及早干预，可以降低鼻咽癌的发病率。
王学锋表示，肿瘤标志物在健康筛查中用得很多，值得注意的是，肿瘤患者的标志物很多是升高的，但反过来说，升高了不一定就是肿瘤，需要进一步检查。“随着设备精度越来越高，精准度提升上去，实验室诊断的指标要给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解释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与此同时，欧阳平也强调，单纯查肿瘤标志物并不是健康管理做肿瘤早筛的唯一手段，同时，肿瘤标志物的敏感度和特异性都不太一样，如前列腺特异性抗原PSA的特异性和敏感性较高，一经检查即可发现前列腺的问题。而癌胚抗原CEA、糖类抗原CA125等的特异性并不高，组织溯源性不够好，这种情况下的指标增高只能起到提醒的作用，但无法马上判断是何种具体肺癌。
此外，肿瘤标志物的敏感度不高。如甲胎蛋白的敏感度不到50%，若要诊断肝癌，除检查甲胎蛋白外，还需结合肝脏彩超等。即使是甲胎蛋白+肝脏彩超诊断早期肝癌的敏感性也只是49.7%，还要联用肝脏CAT、肝脏磁共振，做穿刺活检和DNA基因检测。欧阳平补充称，肿瘤检测一般都是要做联合，通过多维度的检查进行综合判断。
欧阳平称，新冠以来，人们来做CT发现肺结节的发生率很高。实际上，肺结节90%都是良性，分类来说，二类、三类的肺结节一般比较保险，良性的可能性大，六个月或十二个月做一次CT检查就可以。肺结节的管理一是通过呼吸内科救治，二是通过胸外科救治。“我们现在主张发现肺结节不可怕，关键是要有动态观察，比如在同一医院做影像学检查，把每年的影像学形成比对，这是最重要的。”
毛恩强以瑞金医院急诊科和检验科关于化验指标的合作举例称，检验科把即时检验POCT放到急诊科来做，POCT指标是急救病人过程当中要用到的，在几分钟之内医生获取数据对指导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最终检测还是要回归到大实验室，因为大实验室的精准度要比床边检测准，床边的紧急指标仅仅应用在急救病人。
此外，很多人年年做防癌体检，但还存就医时已到晚期的情况，医生也觉得很遗憾。对此，欧阳平认为，第一，体检套餐需要个性化，如增设关于生活习惯等的自测问卷，包括对肿瘤家族史的调查等。第二，做防癌体检一定要到大医院，比如上海瑞金医院的检验科有很多最新的早筛指标，引入多个肿瘤标志物，一管血可以筛查六个癌种，对于患者来说容易接受。第三，一旦发现某些指标偏高就要注意，不能只靠一个体检套餐就解决所有问题。欧阳平表示，目前要做的是“1+X”的套餐，除了基础套餐以外，X套餐是做肿瘤筛查的，这样能够避免漏诊的情况发生。
“然而，指标无法做到100%准确，除了设备越来越精准，检测水平越来越高外，质控也特别重要。此外，多维度评估是目前的主要评估策略，包含实验室、影像的、基因检测的，并结合临床表现做综合评估，保证判断的准确性进一步提升。”欧阳平认为，下一步一定要引入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手段，影像中心在肺结节的早筛上引入AI手段可以极大提升医生效率，减少体检压力。对于肺癌的评估，也可以应用雅培公司肺癌的评估模型（雅培LCBP肺癌风险预测模型），这一类模型已经在很多医院投入使用。“风险预测若能交给模型去做，就可以大大提升效率和能力，也保证了精准性。”
据了解，诸多企业也在提倡未病先防、早诊早治的理念，如上述提到的雅培，在其首届健康论坛上，雅培核心诊断全球副总裁陈迎提到，联合检测以及制定筛查路径，来提高早筛、早诊的准确率，目前雅培针对肝癌、肺癌、卵巢癌都有相关的疾病早筛风险评估模型，将多个危险因素进行评估和分析；并提到如果要为全球30亿人提供产品与服务，就必须要在前沿医疗健康科技的可及性和可负担性上做进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