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蔡越坤 5月15日，第14个全国公安机关打击和防范经济犯罪宣传日。上海市公安局通报成功侦破全国首例利用网络直播“打赏”实施洗钱犯罪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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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公安局通报表示，日前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部署下，上海警方在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反洗钱部门和相关省市公安机关的支持配合下，成功侦破全国首例利用网络直播打赏实施洗钱犯罪的案件，抓获犯罪嫌疑人21名，捣毁一条跻身于网络直播平台，洗兑转移非法集资的黑灰资金的新型洗钱犯罪产业链，涉案金额近亿元。

集资诈骗款用于直播打赏

具体来看，上海市公安局在通报中指出，前期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立案侦查了一起集资诈骗案，查明犯罪嫌疑人在2018年1月至2020年7月期间，先后设立了多家公司，以新能源车辆融资租赁收益权转让的名义，通过线下门店向社会公众承诺高额的收益，销售各类理财产品，进而非法募集资金，并进行大肆的挥霍。

去年6月，警方在持续推进追账工作，对涉案资金进行追查的过程中发现有巨额的赃款被用于了在某网络直播平台充值打赏。

上海市公安局称，尽管警方在办案过程中，之前我们也看到过不少犯罪嫌疑人有挥霍的情况，但是将巨额的赃款用于打赏主播这种情况还是非常的罕见，这引起了我们警方的怀疑和高度的关注。

由此警方全量梳理排查了涉案赃款被用于充值打赏的记录，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集资诈骗犯罪嫌疑人在充值打赏网络主播后，他个人的账户里面会收到网络主播打来的巨额的钱款。上海公安经侦部门专案组开展一个侦查，并迅速锁定了李某等4名存在事后集中批量返款等可疑行为的网络主播。

据了解，此前，上海至雅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下称“至雅集团”）实控人因为出手阔绰在直播平台打赏，遭到投资者质疑洗钱。

2020年9月10日，“警民直通车浦东”官方微信发布，关于“上海至雅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案件侦办的情况通报。通报指出，2020年8月19日，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根据投资人报案，对至雅集团以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立案侦查，并对公司高管王某、肖某等7名犯罪嫌疑人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警方调查显示，自2017年12月起，至雅集团在未经国家有关部门批准的情况下，通过在福建、山东、湖北等地设立线下门店，以承诺支付7%至12%不等的高额收益为饵，以特种车辆和新能源车辆融资租赁收益权转让为名，通过销售各类理财产品的方式向社会不特定公众非法募集资金。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据工商信息显示，至雅集团的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实际控制人均为于跃，其持股99%。

此前，不少投资人爆料称，公司实控人于跃平时喜好在直播平台打赏，且出手阔绰。例如，于跃其中的一个账的消费记录显示，自2019年6月到2020年7月，共计打赏5500万余元。

彼时便有部分投资人质疑于跃利用直播平台洗钱。

通过打赏洗钱，打赏币中介赚取差价

调查显示，这些主播都曾与集资诈骗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来往比较的密切。

上海警方通报，经过进一步的缜密调查，警方成功挖出了一条少数网络主播，通过接收打赏刷流量，并为集资诈骗团伙清洗转移赃款的新型的洗钱犯罪通道。

经查自2019年6月至2020年7月期间，上述集资诈骗犯罪嫌疑人为了转移隐匿犯罪所得，结识了在网络直播平台担任主播的犯罪嫌疑人李某等人，提出由其在李某等人的直播间内打赏礼物，为其抬高直播人气和曝光率，帮助其赚取直播平台的榜首奖励，并指使李某等人事后再将所收取的打赏钱款返还至集资诈骗犯罪嫌疑人的个人账户中。事成之后，李某等人还可以从中收取部分的佣金作为报酬。

随后李某等人在明知打赏钱款系集资诈骗犯罪所得的情况下，通过在直播间接受打赏的方式收取赃款，并通过提现、转账等方式洗兑打赏资金，以此为犯罪嫌疑人清洗和转移赃款。

不仅如此，警方经过进一步的调查也发现，自2020年10月以来，有多名电信诈骗、网络赌博犯罪嫌疑人通过社交软件结识了当时正担任李某直播工作室员工的范某等人。为了帮助这些犯罪嫌疑人清洗和转移犯罪赃款，范某等人充当打赏币中介，在明知犯罪嫌疑人的资金系违法所得的情况下，以原价6折至7折不等的价格购买犯罪嫌疑人使用赃款充值有大量打赏币的平台账户，然后再以原价7折至8.5折不等的价格将平台账户转手对外销售，从中赚取差价，为这些上游犯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

今年2月8日至9日，经过事先制定周密抓捕方案，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部署和相关省市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下，上海警方在全国11省市分批次展开集中收网行动，一举抓获李某、范某等21名犯罪嫌疑人。

预警通报推动源头治理

根据国家有关法律法规规定，为掩饰、隐瞒破坏金融管理秩序犯罪、金融诈骗犯罪的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的来源和性质，提供资金账户的、通过转账或者其他支付结算方式转移资金的，涉嫌洗钱罪。明知是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而予以窝藏、转移、收购、代为销售或者其他方式掩饰、隐瞒的，涉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

上海警方通报称，涉案网络主播通过接受打赏后提现转账的方式，为上游犯罪团伙清洗转移赃款，并借助违法犯罪资金制造虚假流量，严重破坏了金融管理秩序。打赏币中介在明知打赏币系使用黑灰资金购买的情况下，以低买高卖的方式非法牟利，助长了违法犯罪资金的清洗和转移行为，也严重侵害了行业健康发展。

洗钱和地下钱庄犯罪行为为非法集资、电信诈骗、网络赌博等犯罪清洗和转移赃款，帮助上游犯罪逃避警方的查冻追缴，不仅加大破案追赃难度，也助长了上游犯罪滋生。本案中，上海警方通过打击查处洗钱和地下钱庄犯罪团伙，及时为人民群众挽回经济损失。案件告破后，警方全面分析犯罪手法，提炼行业风险，并第一时间预警通报行政部门，推动源头治理。

上海警方表示，目前，经检察机关批准，李某等4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洗钱罪已被警方依法执行逮捕，范某等17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下步，警方将持续深挖上游犯罪，力求全链打击。